“当人们接入经验系统后，便进入了另一个世界，另一条时间的河流，它的流速，远比现实世界的要快很多，”莫远说道，“当我们在这个梦境中度过了一个小时，也许现实世界中只过了十几秒。”

    “以我们三人的思考能力，相信经过经验系统的协调之后，思维速度可以轻而易举地达到二百五十六倍于清醒状态。”萧风补充道，“所以，准确地说，若我们在这个梦境中度过了一个小时，那么，现实世界中只刚刚经过了14秒。”

    三人眼前渐渐出现了之前学生提到过的十字路口。

    “嗯，您算得比我精确多了。”莫远继续说道，“另一方面，我们在此梦境中的交谈也罢行动也罢，除我们三人知道外，他人是不得而知的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父亲对于梦境历史的访问限制，只有梦境曾经的共同参与者才能访问梦境历史，所以外人是无法通过访问梦境历史去获得他人曾经的梦境经历的。”吴欣补充道。

    “正是如此，我们现在在梦境中的一举一动所形成的历史，将来，也只有我们三人可以重温。”莫远说道。

    “而且，梦境历史回放子系统对于公众是不存在的，因为记录梦境历史本身就牵涉到了隐私问题。”萧风说道，“而且，吴天又对访问梦境历史回放子系统做出了诸多限制，即使是曾经的梦境参与者，想访问历史的话，也必须在经验系统研究中心的主实验室才能办到。”

    “作为人类经验系统的主要缔造人员的萧风，果然对这些事情很是清楚，想必王成也是清楚的”，想到王成，莫远回忆起离开王成的大脑综合研究所时吴欣告诉自己的话，心说：“不过，他们知道访问梦境历史回放子系统除此之外还需一个条件吗？”莫远瞥了吴欣一眼，正巧与吴欣的视线撞个满怀，“看来，萧风以及王成，并不知道，这最后的一个条件：吴欣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，这里真的很适合讨论一些机密并且耗时的事情”，莫远总结道，“这应该就是人类经验系统的另一个用处吧。”

    “没错”，萧风说道，“小哥哥总结地不错，这的确是经验系统的用处之一，虽然，和吴天最初的设想及目的大相径庭。”

    “或许，人类经验系统的‘副作用’远不止于此吧。”莫远说道。

    “呵，虽然吴天只是为了丰富自己的体验而开始梦境构建系统的开发，并逐渐不断完善系统，最终完成了人类经验系统这一极其复杂的系统，但比起人类社会的复杂，这一系统还是太过单纯了。”萧风略带嘲讽地说道，是在嘲讽吴天，亦或是人类经验系统，还是人类社会本身，或许此刻的萧风自己也不清楚。

    “萧姐，按刚才所说，若是有人想监视我们在梦境中的活动，就只有一同进入此梦境，然后，暗中跟踪咯？”吴欣问道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别无他法，不过，这个梦境的参数只有我知道，或许，你父亲也知道……”萧风说道，“所以，要想和我们一起进入这同一个梦境，是不可能的，况且，就和以前我们为了测试系统所创建的那些具有持久特性的梦境一样，这个梦境也是需要相应密钥才能访问的，当然，只有我才拥有这密钥。”

    莫远想起了吴欣曾说过，“那个”地方是只有她父亲和她才能进入的，应该就如同刚才萧风所言，是因为需要相应的密钥，这也很自然，为测试目的所建的持久梦境，若是人人可以接入，岂不乱套。只是“那个”梦境更为隐秘，只有父女俩才知道它的存在，想必密钥只有他们拥有。

    “那我们现在所处的梦境，也是一个具有持久特性的梦境吗？”吴欣问道。

    “这倒没有，当我们离开时，这个梦境便自动结束了”，萧风答道，“持久特性的梦境对于系统资源的消耗比较大，我这种梦境可没什么价值，消失就消失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倒觉得就这样消失了有点可惜。”吴欣似乎挺喜欢当前的世界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可惜的，持久性梦境也有缺点，你下次进入时，之前发生的事所造成的影响还在那里。”萧风说道。

    “这算缺点？”吴欣不大理解。

    “是啊，对于这普通梦境，若我们下次再接入的话，便能从和上次相同的时间地点再次开始这一旅程，于是，如果我们愿意，我们可以再次遇到那个学生，再次向他问路，一切都可以再次重温一遍。”

    “重温？”吴欣似乎明白了，“那我们这次进入梦境也是为了重温吧。可是，要重温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“或许是重温萧风与吴天的相遇吧。”莫远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