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六章 情深意切(二更)-《教授,抑制剂要吗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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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傅清疏微微闭上了眼,靠在了椅背上,放下了手机不再徒劳地尝试。

    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,没有人能毫无条件的无畏,那些不惧伤害的勇气都是源自于爱罢了,所以甘心把自己的心捧给另一个人,随意践踏。

    沈隽意也是个很骄傲的人,他捧了这么久的心,估计也知道痛了。

    心里有股憋闷的沉痛,又有种不知道从哪儿升起来的心浮气躁,让他有些想打架,想去诉诸暴力发泄。

    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,发情期彻底爆发、傅正青的出现、霍城的制药厂以及沈隽意的暂时标记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沈隽意霸道而强势的抓着他,他一定撑不到现在,可现在这个支撑他的力量忽然抽身而去了。

    傅清疏愣了愣,被心里刹那间闪过的认知惊了半秒,什么时候沈隽意成了他力量的支撑!

    这一认知让他心里蔓延出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涩,还带着微微的苦意,像极了实验药剂的腐蚀性,呛的他鼻尖发酸,眼睛微痛。

    傅清疏打开了一点窗户,深吸了口气,又关上了窗户。

    脑海里沈隽意的样子惊鸿掠影似的跳来跳去,狂妄地将他压在墙上讥讽,小心翼翼地哄他,明朗而真诚的追求,放肆又霸道的怒气。

    夜里十二点。

    沈隽意的手机已经关机,他的手机也即将关机,红色的标志透着一股隐隐的威胁,终于暗了下去。

    他将手机扔在副驾上,长长的呼出一口气,启动车离开了机场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沈隽意被拘留了一周。

    蒋祺忙着照顾妻子和儿子根本没来看过他,只托人送过几件衣服来给他换洗。

    沈开云巴不得他被关到死,更不可能来看他。

    沈隽意这一静下来,才记起来今天要回平洲的事情,傅清疏还说要接他来着!

    他好不容易说接自己一次,不管是不是要让他滚蛋,但总归是接他,这次自己失约还一周没回应,估计完蛋了。

    傅清疏肯定再也不理他了。

    怎么哄老婆呢。

    沈隽意撑着下巴想,他要是知道自己被关这儿还要平白担心,反正进来都进来了,约也失了,就别让他担心了。

    他想着想着,又开始担心,一般第一次发情期都很不稳定,傅清疏那次连续三天才算堪堪压下去,这又过了不少天,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。

    拘留期结束,沈隽意又被教育了一通才被放出来。

    他用力呼吸了下,把胸腔用空气冲的满满的再吐出去,连连冲刷了两遍才觉得那股霉味儿消散了点,伸手拦了辆车。

    沈隽意订的酒店一周前就到期了,但因为一直没回来也没擅自把他的行李拿下来,就一直这么放着,他上去洗了澡,下来退房。

    他洗澡的时候给手机插上充电,出来的时候给傅清疏拨了电话过去认错。

    结果没人接。

    他笑了下,心想这次回去得花大功夫哄了,不知道给他揍一顿行不行,不行的话,两顿?

    想着想着,沈隽意又开始笑,迷得前台退房的beta小姑娘五迷三道的跟他搭话:“笑的这么开心,想女朋友吗?”

    沈隽意一偏头,笑意未减地说:“不,男朋友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将零钱递给他,因为闻不到信息素的气味,只以为他口中的男朋友是那种意思,不由得笑的意味深长。

    沈隽意收了钱,在门口打了车往医院去,先去看看沈遥,然后再回平洲。

    沈遥恢复的很好,脸色也红润了一些,正和蒋祺一起逗孩子玩儿,沈开云坐在一边,温暖的阳光从窗户上照进来,金灿灿的。

    两代同堂,一家四口。

    沈隽意站在门口,敲了下门,沈遥听见声音,抬头看是他,忙道:“阿意,你怎么来了!”

    “来看看你。”沈隽意没说自己被拘留的事情,走进来就着蒋祺的手,摸了摸小外甥的睡脸,笑了下和沈遥说:“我一会回平洲了。”

    沈遥不知道他被拘留,蒋祺怕她担心,只说他有事回去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这么急?”

    沈隽意说:“嗯,有点事。”

    沈遥抿了下唇,剖腹产的刀口还有些疼,不能太用力呼吸,有些艰难地说:“那咱们说会话,你总能空出时间的吧。”

    蒋祺明白她的意思,说:“我出去打个电话。”

    沈开云在两人脸上看了一会,威胁的朝沈隽意多看了两眼,也出去了。

    沈遥艰难地想起身,被沈隽意按了下肩膀说:“你躺着吧,别乱动。”

    “阿意。”沈遥看着他,伸出手去抓他的手,等握住了才说:“你这次回来,是不是就是为了挖妈妈的坟?”

    沈隽意站在病床前,看着阳光有一点落在沈遥白皙的脸上,单纯的仿佛未经世事。

    “你说实话,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秘密,我回家那一年你离家出走就再也没回来过,但是我们始终是姐弟,血脉相连的一家人,就不能告诉我吗?”

    沈遥红着眼睛,声音微微哽咽:“至少,至少让我知道你和爸爸之间的恩怨。”

    她虽然傻,但不至于连这个都看不出来,沈隽意离家的时候才九岁,又是在母亲去世之后,唯一的矛盾就只有这一个。

    蒋祺是个心理医生,她问他能不能看出沈隽意为什么这么尖锐又执着,或者能不能看出父亲是什么样的人。

    他只说人去世了以后无论灵魂还是什么都消失殆尽了,在哪里都是一样的,阿意挖坟也只是想带她去另一个地方罢了。

    像有些人水葬,将自己的骨灰撒遍江河湖海。

    沈遥不相信这种借口,可蒋祺也说不出其他的理由,只能安抚她,让她不要多想。

    沈隽意说:“我小外甥起名字了没有?”

    沈遥说:“你别又敷衍我,我知道你跟爸爸的矛盾已经到了必须要死一个人的地步了,我不希望是你,也不会希望是他啊,我知道自己帮不了你,也知道你是为我好,不希望我被卷进来。”

    沈隽意微微垂眸,低声说:“你明白就够了,那些事你知道了没好处。”

    沈遥有些激动,扯的刀口剧痛,额头上立刻蔓上一层冷汗,连吸了几口冷气才缓过来,艰难地攥着沈隽意的手说:“可是……可是我也不想做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啊!一辈子都受你们的保护活着!”

    沈隽意说:“你真的想知道?”

    “阿意,我是你姐姐,你不肯相信我吗?”沈遥欲言又止,咬了下嘴唇忽然掉下泪来,一滴一滴串成一串,沾湿领口。

    沈隽意弯腰,伸手抹掉她的眼泪,低声说:“我不是不相信你,是那些事情太过肮脏,你没必要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这件事与我有关吗?”沈遥问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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