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无用之物,不必在意。……-《反派总在开导我[穿书]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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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飞沙,烈日,都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黑暗之中只剩下那把琴,和一个模模糊糊的抚琴人。他每一次拨动琴弦,都有数道发亮的波纹钻入他们脑袋。

    之所以发光,是因为太锐利了。

    比这世上最锋利的刀与剑还要锋利,寒光泠泠,能轻易切断世上最硬的铁,也能轻易割开最柔软的神识。

    痛到让人挨不到碰不着,挣扎不能,只想要自裁。

    “以南。”

    棠鹊有些怔忪,喊了他一声。眼见着那边几人瞬间成了琴声下的受难者,痛苦不堪,苟延残喘,心中竟然浮出一抹隐隐的快意。

    少年咬牙切齿:“我不能再让她伤害你!”

    “你狠不下心来,就我来,我来除掉她。我只要你做一件事——”

    少年顿了顿,手下琴声不停,沉声道:“就是不要在我杀她时,阻挠我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少女沉默一会儿,严肃:“好。”

    一瞬间,他们仿佛心意相通——

    该有个结果了。一直以来的善恶黑白,该有个分明了!

    她不会做那个拖后腿的人。

    棠鹊果真让到一边,不再做声。

    琴声越来激昂快速,那边一瞬间塌了身子的小姑娘,手指动了动,慢慢从地上爬起来,浑身是汗,脸色惨白,双目却通红。

    她抓紧了手上的剑,一步一个脚印,朝他们走来。

    身边仿佛渗漏着黑气,绞入飞沙走石之中,舞成一团浑浊。

    她宛如从地底而起的修罗,眼睛从未那样明亮过,盯着这边,也是愤怒且决绝的。

    片刻后,她抽出剑,剑刃雪亮。

    琴声更急,也更加猛烈,撞得人眼睛里全是血丝。小姑娘似乎闷哼了一声,腿下软了一刻,以至于身形稍微踉跄一下。

    不过很快便重新站直身子。

    小小一只,满身暴戾与肃杀。

    她的剑柄闪闪发光。

    棠鹊突然心中一颤,胸中生出些不好的预感,心提到了嗓子眼儿:“以南——”

    她想说,小心。

    可那一刻,一切都仿佛变成了慢动作。

    足下盛开了数朵美丽的花,是钟啾啾经常用来做记号的花,水波一样,摇曳晃动着浮上金沙,流光潋滟。

    她的“小心”两个字,没能发出来,便被人一把抓起。

    一切都发生得太始料未及,她甚至来不及去在意究竟是谁救下了自己,只是趴在那宽厚结实的肩头,瞪大了双目,眼睁睁地看着红光大绽。

    钟啾啾眼里也有一抹红,不知道是被痛楚烧红的,还是倒映出来的。

    然后——

    红光亮到极致。

    那温和白皙的少年,与棠鹊重逢不过一个多月,还没来得及叙旧的少年,猛地变成了一蓬血雾!

    砰——

    连人带琴,被炸得一干二净!

    “以南!!!”棠鹊嘶吼。

    泪水模糊中,已经看不清距离他们太远的画面,她只听见自己颤抖的喃喃。

    “以南……”

    眼睛里走马灯似的掠过许多画面,他带她去玩雪,被大人欺负时,他挡在她身前,他对自己的警劝,他来探望生病的自己时,逗她开心的鬼脸。

    他们重逢得太仓促,永别得也太仓促。

    她甚至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仿佛昨天才刚刚见面,今天他就死了。

    这一面,就是永恒。

    少女喉咙里溢出一声呜咽,像是受伤的小兽的悲鸣,很快全盘崩溃,她趴在那人肩头,嚎啕大哭!

    ***

    啾啾再次醒来,看见了熟悉的圆形营地。

    “你醒了?”

    耳边传来声音。

    抬眼看去,苏蛮坐在她身边,正对她微微笑着,眉眼间是一如既往的成熟媚意。

    小姑娘茫然了一会儿,突然想到什么,猛地坐起来:“你们没事吧?”

    苏蛮急忙摆手安抚她:“我们都没什么大碍,虽然当时神识很痛,但身上没受伤。”

    不过还是心有余悸:“还好,那什么鹊,不会补刀。”

    确实,慕以南的琴适合打团战,能让对手痛苦到毫无还手之力,其他人就能趁机收割掉他们性命了。

    当然,单干也行,让他们痛到昏迷即可——没有人可以忍受神识的痛苦。

    可啾啾却忍了下来。

    想到慕以南,小姑娘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,心情不太美妙。

    她不是没杀过人。

    但她没杀过熟人。

    还是以前被她当成朋友的人。

    她说不上来什么滋味,总归不太舒服。

    “我们现在在哪儿?”

    “还在大漠里呢。”苏蛮道,“你昏迷了三天三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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