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老大,你是哪年生的?”韩老爷子突然问。 韩玉柱心里一咯噔,额头流出了更多的汗,恭敬回道:“爸,我属狗的。” “属狗啊,那是34年,你几月生的?” 韩老爷子炯炯有神地看着大儿子,见他满头大汗的软骨头样子,心里一股无名火,斥道:“问你几句话就怂成这样,老子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怂货儿子,身上没一点老韩家的血性!” 韩玉柱激灵灵地抖了抖,突然嚎了起来,“爸,我可是您亲儿子啊,您别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,我妈当年过得多苦啊,怀着我,拖着爷爷奶奶,又闹饥荒,还打仗,我妈一个人撑过来不容易啊……” 韩老爷子眉头拧成了一字,心里烦躁,大儿子这没出息的,真的越看越烦,也难怪孙子会歪,儿子像老子嘛,老大就不是个好的。 当年父母给他娶的媳妇他不喜欢,那时他才十七岁,那女人比他大四岁,模样他都记不清了,只记得特别壮实,庄稼活是一把好手,家里穷的很,只花了三斗麦子就进了他家门。 他那个时候懵懵懂懂的,也不知道啥叫爱情,只知道听父母的话,圆房的时候,他也啥都不知道,还是那女人主动的,一切都是懵懂的,如果不是上面突然抓壮丁,他或许会和这女人在老家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。 当时战乱已经起来了,四处都不太平,政府还征兵,老百姓都不愿去打仗,上面就抓壮丁,他结婚才半年,晚上刚睡着,就被抓走了,还有村里的几个壮小伙。 一切来得猝不及防,连和父母道个别都没时间,成了永别,和他一块被抓走的几个同乡,死的死,逃的逃,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,他知道再待下去,肯定死路一条,于是他便想办法逃走了,如果被抓回去肯定是枪毙,幸好他运气不错,顺利逃走了。 可是回家的路上又饿又累,他病倒了,快死的时候遇上了另一支部队,对他特别好,给他药,还照顾他,就像看到爹娘一样亲切,他打听了后才知道是帮百姓的部队。 他本来想回老家的,可在养病那段时间,听身边的人说起未来的美好社会,人人都有地种,有衣穿,再没有地主老财剥削农民,吃饱穿暖,也不会再有战争,小孩人人都能上得起学,日子过得比蜜还甜呢。 他那个时候才十七八岁,没啥文化,对未来毫无目标,可听到这些话后,他就突然有了目标,他也想为子孙后代贡献一份力,希望他的子孙们,也能生活在这么美好的社会,不用再像他们这一代苦了。 于是,他便跟着他们干革命,这一干就是十来年,九死一生,期间他也回了趟老家,但家里的房子都被烧了,老家人说他被抓后没多久,爹娘就生病了,又闹饥荒,村里饿死了人,他爹娘饿死在逃荒路上。 当时他以为那个女人也死了,心里也是难过的,又过了两年,领导介绍了林曼茹,之后他们有了老二,可没想到解放后,那女人竟来找他了,说他们有个儿子,让他帮着找回来,老爷子想到当年的事,又皱紧了眉。 其实当年老大的身世,老家有人说过闲话,因为那女人逃荒时,并没人知道她怀了孩子,后来大家失散了,没人知道女人去了哪里,现在冷不丁领着个儿子来认亲,自然多了不少风言风语。 女人说他被抓走后,才知道自己怀上了,因为闹饥荒,她就没和爹娘说,逃荒路上爹娘饿死了,她一个人逃去了其他地方,生下了老大,可老大九岁时走丢了,之后下落不明。 老爷子还记得,他找到老大的时候,老大和一群叫花子在一起,脏兮兮的,看不出模样来,不过那女人说老大后背有块黑色胎记,要不然还找不到呢,带了这母子俩回老家,老爷子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,他心里也起了疑,但想到女人替他安葬了父母,总归是他对不住这女人,便没再提这事了。 女人也还算明事理,说她会在老家待着,只求他好好待老大,没过几年,女人就病死了,临死前还给老大指了门亲事,就是史玉珍,是她娘家那边的亲戚。 老爷子其实并不满意史玉珍,但女人都要死了,他也不好反对,只得同意了,等女人死了后,他给老大两口子在老家县城安排了工作,没打算接到泸城,不过这两口子生的孙子却讨人喜欢,韩建明小时候嘴甜还机灵,老爷子还是蛮中意孙子的,隔三差五地让老大一家回来住段时间。 可他却万万没想到,这会害死了他的景言,景言出事的时候,正好是老大一家来探亲的时候,也正是景言出事,他才把老大一家调回了泸城,想着放在眼皮子边才安心。 老爷子心里剧痛,他好悔啊,如果早知道景言会出事,他何苦认回老大,就让他们母子在老家待着,他的景言或许现在还能陪着他,现在肯定已经娶妻生子了。 韩玉柱忐忑不安地看着沉默不语的老爷子,全身都被汗浸湿了,小心翼翼地叫了声,“爸。” 老头子突然问他的出生年份,也不知道是啥意思,韩玉柱心里极不安,汗水哗哗地流了下来,祈祷老头子只是随口问问。 “你慌啥?没出息的东西!” 老爷子厌烦地斥了声,这个老大他实在喜欢不起来,扶不起的烂泥,本以为孙子能有出息,可哪成竟是条毒蛇,还不如怂货老大呢。 老大虽然怂,有心无胆,做不出害人的恶事,韩建明这小畜生,老爷子咬紧了牙,他要替景言报仇,饶不了这东西! 但在之前,他得查清楚一件事。 “老大,你是哪月生的?”老爷子漫不经心地问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