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/江/文/学-《缠婚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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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工作好几年了,可不是这俩天天窝家里就知道逛街打麻将的女人好比,多少有点眼界。
在张慧芳和宋娇娇眼里,许柏庭只是有钱,但有钱到一个什么概念,她们根本就不懂。
许柏庭,那在商界代表的就是一个传奇。
他刚毕业时,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是有名的“康盛并购案”,典型的以弱胜强。
在那之前,很多人对这位太子爷不看好,甚至冷嘲热讽地看好戏,说他年纪轻轻的,难当大任,也有依附于hs的一些小家族小公司扬言要脱离,说hs要完了,结果被纷纷打脸。
许柏庭比之许怀山父子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他处事狠辣,不择手段,更不讲什么章法人情,哪怕是元老,惹到了他或者成了无能的蛀虫,也会被他直接开刀踢掉。
虽然年少时,宋翊翔也见过他几次,却没有什么深刻的交集。
那时候,宋海强的生意还没做到现在这样,撑死了就是个给人包工的,许家那时对他们而言就是高不可攀的。
多年过去,宋翊翔回想起来,对他的印象竟然非常模糊,甚至不了解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。
这让他心里更加敬畏。
这人看着文质彬彬的,话也不多,偶尔说两句也带着笑,但是一想起关于他那些报导和传闻,宋翊翔还是不敢放肆。
许柏庭的到来,算是在宋家掀起了一层浪潮。
不止张慧芳忙里忙进,宋翊翔和宋娇娇也围在他身边,问东问西。
宋海强坐在一旁,虽然有些拘谨,但还是时不时会插一句话,彰显一下存在感。
宋家虽然也有点小钱,但是宋海强心里明白,就那点钱,在许家面前算什么?什么都不是。
虽然许柏庭态度温和,几乎没有什么架子,宋海强神色间还是有些紧张。
“姐夫,你吃这个。”宋娇娇殷勤地给他剥橘子。
“不用了,我不吃这个,谢谢。”许柏庭有些尴尬,摘下眼镜,低头用镜布擦了擦。
又说了会儿,他找了个借口,去阳台上抽了根烟。
冷风一吹,一颗心才静下来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,他回头望去,是蹑手蹑脚的容嘉,正作出伸手要拍他肩的动作。
她似是没料到他会忽然回头,脸上窃喜搞怪的表情就这么凝固在那儿了,看着特别滑稽。
许柏庭忍俊不禁:“你几岁了啊?”
语气自然,竟似全然没有把之前的别扭放心上的样子。
也没有要旧事重提的打算。
他向来大度,从不在小事上斤斤计较,容嘉倒是松了口气,为自己之前的担忧别扭而愧疚。
此刻被他这样调侃,她垂下手,懊丧道:“你怎么知道是我?”
“你脚步声那么大,鬼都听到了。”
阳台上没有开灯,只有他指尖燃着的那簇火苗,把他明晰的面孔照得半明半寐。黑眼睛里,依稀有莞尔的笑意。
容嘉被他看得脸红:“是不是很幼稚啊?”
“没有,很可爱。”他把烟掐了,“不好意思,你闻不惯这味道吧?我以前也不怎么抽。”
“那现在怎么抽上了?”她好奇地望着他。
许柏庭微微笑,反问:“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?”
抽烟,无非是烦闷、寂寞,性格使然,不愿与人多说,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?
他心思重,工作压力大,也不善与人沟通。
容嘉仔细端详着他。
白皙的面孔,乌目修长,鼻梁高挺,还是那么英俊。而且气质内敛,斯文干净,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。
“那我换个问题。”她不怀好意地看着他。
他点点头,示意她可以问了。
容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微微贴近了,哼哼唧唧地问他:“那你有没有想我?”
他神情淡漠,眼睛里却含着笑:“没有。”
容嘉吃瘪,又气地捶了他一下:“狗带吧你!别是在外面找到别的女人了!”
她负气转身。
他从后面抱住她,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口的位置:“好了好了,怎么这么不禁逗?”
容嘉:“谁要理你?”
许柏庭:“真不理我?”
容嘉:“哼——”
哼完后,她又转过身来,双手捧住他的脸:“说,在外面有没有找女人?”
被她这么无理取闹地闹腾,许柏庭只是微笑:“没有。”
容嘉抬起头来,却发现他正低头望着她,清俊的脸近在咫尺。不知何时,两人间的距离已经拉得这么近了。
他眉眼乌黑,眼神安静,专注望着人的时候,有种让人目眩的感觉。
挨得太近了,她甚至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息,还有他身上,那种清幽的薄荷味,混着一点微微呛人的烟草气息。
许柏庭高大俊朗,只是站在她面前,就给她逼人的压迫感。容嘉不觉后退了一步,背脊却抵上了墙角。
这时才发现,这是阳台的角落,退无可退。一瞬间,她被他禁锢在了封闭的角落里,姿势暧昧。
而他,好像什么都没做,只是这么看着她。
眼神安静、淡泊,倒显得她姿态窘迫。
容嘉的小脸,不由自主变得绯红。
这人身上的气息太干净,深谙世故却并没有那种在阴谋堆里浸淫的感觉,反而像俗世里的一个看客,岁月静好。
让人不自觉想要靠近,尤其是看着那张清淡高雅的脸,一瞬间就很容易生出龌龊的念头。
那种感觉,不随人的意志左右,就是一瞬间的念头。
心里有鬼,她甚至无法动弹,好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,只讷讷地站在那儿。
好在张慧芳这时在屋里喊她,容嘉如蒙大赦,连忙转身跑进屋子。
吃过饭后,许柏庭和三兄妹坐到了客厅,宋娇娇一直缠着他说话,叽叽喳喳的,像黄鹂鸟似的,说个不停。
他竟然也破天荒的耐心十足,一一回答。
“是吗?旧金山的景色这么好?我有时间也要去,从加州到旧金山的火车,一路拍照,感受一下。”她一脸向往。
许柏庭说:“有时间的话,我带你们去。”他是对宋娇娇说的,目光却在容嘉脸上,一直望着她。
容嘉却垂着头,嘟着嘴剥着核桃。
只是她心里有事,又笨手笨脚的,核桃没剥开,反而磕到了手。
下一秒,有人拉过她的手,摊在掌心里仔细看了看,松了口气说:“还好,不是很严重。”
他手心温热,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掌心,带起战栗般的酥麻。
容嘉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。
停了会儿,她犹豫着抬头去看他。
许柏庭垂着头,用一把工具钳替她剥着核桃,把剥好核桃仁放入一个小碟子里。
“吃吧。”
容嘉看着那一小碟核桃仁好久。
后来他起身告辞,容嘉也站起来。她正好也有话跟他说,看窗外下了雨,便从屋子角落拿了把黑伞。
在里面还没觉得,到了外面,顿觉寒意沁肤,几乎要侵入骨髓。
容嘉打了个喷嚏,抱紧了胳膊。
下一秒,一件裹挟着体温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。容嘉抬起头,看到了许柏庭无奈担忧的脸。
“愿意跟我回去了?”
大门屋檐下只有寥寥一角空间,雨如不断线的珍珠,把这逼仄的尺寸之地跟外面滂沱的世界隔绝开来。
容嘉只觉得耳边一片安静,视野远处一片模糊,只有这人清俊英挺的面孔。
许是习惯了,又或者是对这人敬畏更多,她很少这么近距离地端详他。
“怎么这样看着我?”他笑了一下。
这一笑,像是打破了两两相望的尴尬魔咒,容嘉也笑了一下:“忽然想起家里还有我做好了搁在冰箱里的烤布蕾呢。怕你全给我偷吃了!”
“那还不快走?”他回身对他挑了一下眉毛,眼中有几分心照不宣的促狭。
容嘉扑过去,牵住他递来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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