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五九-《孤有话说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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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见深正专心致志于解开身上人那层层叠叠的衣服,压根没注意傅听欢在说什么。
面对如此之旖旎情意,正常的男人哪还有余暇去思索别的问题?
他的回答只慢了半拍,傅听欢就扬起了一边的眉梢。
萧见深说:“……我的小情人不就在眼前?”
傅听欢似笑非笑:“那之前眼珠都要落在你身上的飞虹仙子怎么算?”
萧见深记起来这个人了!但他立刻机智回答说:“所有人都在看我。飞虹仙子是谁?”
不管傅听欢是否相信这个回答,总之他在萧见深回答之后就哼笑出声。他给了萧见深额外的奖励:他向萧见深倾身,长眉轻挑,嘴角微勾,艳丽面孔缓缓凑近,几乎碰到萧见深身上衣袍……
又是巨大的响动从外头传来!
这一次除了响动之外,还有属于群雄愤怒的叫喊声:“一灵观竟敢杀人——”
“人不是一灵观杀的!”一灵观的人也在喊。
“死者死在一灵观独门绝技之下,还敢狡辩!”群雄又叫道。
傅听欢将要继续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他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,继而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微微冷笑。
他自萧见深身上站起来,先整了整衣服,又重新束发,继而对萧见深说:“我出去看看,回头继续。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萧见深。
傅听欢又安抚萧见深:“来日方长,不急于一时。”话音还未真正落下,已经匆匆推门出去,在外头说了两声,便带着人往那群雄汇聚的大殿快步行去!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萧见深。
他的神经终于轻轻崩断了,在他脑海里发出令人心碎的“啪嗒”声响,似乎什么宝贵的东西摔落到地面,然后可怜地糊作了一团。
××××××
本已暗下的夜在这时候重又灯火通明。
群雄再次齐聚于一灵观山门之后的广场之中。而这一回,烈烈的火光映着他们扭曲的面孔,一个个都像是从地底下爬上来的恶鬼。
但此时的景象似乎也已经坠于地狱边缘了。
灵堂的白幡还在夜晚里飞舞,平放的棺材尚未钉死,而地上又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新鲜的死者。
他们中的绝大部分被人忽略在一旁,但剩余的死状相同、身上外露皮肉都环绕着一圈圈青紫的那些人,则被一同堆放在一灵观的众人面前!
武林中人此时已经义愤填膺,只听他们说:“谢思德上一灵观中,谢思德死;我们上一灵观中,我们死!这一灵观哪里是什么名门正派,分明是一个龙潭虎穴,进去了就出不来了!”
“一灵观为了孤鸿剑已经丧心病狂了!他们说不得打算将我们全部留在这里,然后借用孤鸿剑中的秘密一统武林!”
“到时候武林中生灵涂炭,我们所有人都要在一灵观的淫威之下苟延残喘,生不如死!”
“不能让一灵观如此猖獗!”
“不错,先毁了这脏观的山门,取走孤鸿剑,我们随后再议其余!”
广场上的声音在暗夜中传出了老远。远得刚刚收拾好破碎的感情,从房间里出来的萧见深也听见了。
此刻的他十分不愉快。
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不愉快!
他脚下踏着青石板,青石板就在他的愤怒踩跺下一块块碎裂;他手中拿着破日剑,破日剑就如镰刀锄头一样拆着他视线所及的一切院墙。
此时的所有人应该都已经在了外头的广场。
但走不过几步,萧见深还是发现了一群鬼鬼祟祟藏头露尾的蒙面之人。
他懒得去管这些蒙面之人究竟是谁的人,一剑挥过,十个人变作二十个两截之人。
他心中的郁火与怒火更炙,再向前走去的时候,脚下太过用力,整个人便飞到了半空之中。
飞到半空之中就飞到半空之中,反正这里视线更为广阔,萧见深也懒得再落下去了,索性直接从半空开始,一路拆墙毁院地向外走去!
时间暂且回到一会儿之前。
在群雄连番声讨一灵观之际,一灵观中人自然不忿,有一个小弟子忍不住抗辩一声:“明明是你们先闯我们山门,要杀我们师兄弟的,难道我们还站着不动手就让你们砍吗?!”
话音方落,沸水就直接炸了锅!
一声呐喊立刻就从群雄中冒了出来:“好,他们已经承认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了!此番不可善了,只有你死与我活之路!”
只听一声声兵器抽出的铿锵之声,灵泉道士目视着面前的一群激愤的人群,又看着眉头深锁的明心和尚和正以目询问自己的傅清秋,也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。
他也在问自己。
此番他数度试图逆转危局,却数度被人玩弄于鼓掌。从谢思德毫无动静地死在房中,到白日里陈年旧事被挖出,再到今夜有人死在一灵观成名绝技之下,种种的一切都证明了一灵观中一定有一位位高权重、知悉一灵观内一切的内贼。
但内贼究竟是谁?
是面前的哪一个人在外给他撑腰支援?
他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?
是一灵观的百年声誉,还是一灵观的百年积累?
……难道老道今日,就真的要愧对列祖列宗,列位先辈,将一灵观带向深渊之地吗?
他的目光略带晦涩地在在场诸人脸上滑过,但面前的每一道看向他的目光都如刀枪剑戟。直到——
“这些人究竟是在哪里死的?”刚来不久的傅听欢闲言插口。
这是在场之中唯一一个不和谐的音符!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傅听欢身上。
傅听欢负手而立,面露孤高冷傲。他此时的姿势与傅清秋这样做的时候尤其的相似,他自己不觉得,但已知道了两者关系的灵奇看见,却觉怎么看怎么熟悉,不由得在心里暗想道:果然是抹不断的父子亲缘关系……转念又想到自己等人,也不由暗暗泄气,只觉虽与义父同姓,也终究只是螟蛉义子,做不得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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