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七五-《孤有话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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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萧见深:“……”

    萧见深觉得对方的画风有点不对。此刻大家讨论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粮草的问题吗?

    他说:“此事与傅听欢有何关系?”

    傅清秋好笑道:“听欢乃我唯一儿子,我有一担米,传他一担米;我有一个山庄,传他一个山庄;我打下了一片江山,传他一片江山——我没有东西,可以不传;但我没有儿子,就算有了这天下,又要去传给谁?”

    萧见深不悦看了对方一眼,不满自己的江山就这样被送走了。这东西要送,明显也只能自己来送!

    傅清秋此时一振衣袖,从座位上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金钩剑被他拿在了手中,银亮的剑身于此时迸出了一线金光。

    他步步走向萧见深,眉宇中终于有了肃杀一片。

    “陛下有这千秋江山,何必招惹一个男人?陛下就算要招惹男人,何必招惹傅听欢?”

    “傅某原先并不知浪子竟是当朝天子。”

    “浪子在此,粮草与傅听欢,必选傅听欢。”

    “天子在此,粮草与傅听欢,天子孰为选?”

    萧见深一时竟不能言语。

    假设傅听欢与粮草在此,他究竟选二者中哪一个?

    傅清秋也并不需要萧见深言语!

    萧见深的答案早已寄于他的心中,他自己的答案也早已存于自己的心中。

    他此刻已想出剑,他有一招杀招。那杀招使出,濯濯清江万马奔腾,滔滔天水川流不息!一剑如一川,一川化万水,万水之间,杀招万千!

    可是他不能出剑。

    他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。

    自他从位置上站起来之时,他已落入泥淖之中,他十成功力还在他体内,他的剑亦还在他手上。但若要殊死一搏,那基于数十年来数百对手而成的预感告诉他:没有第二个结果,他的功力不再是他的,他的剑亦不再是他的!

    一丝冷汗从傅清秋额剑冒出。

    他的手重逾千斤,他的剑重逾千斤。

    他看着萧见深,注意到萧见深微微不耐的表情……于是那在脑中与口中几转的念头,便缓缓说出了口:

    “陛下是否好奇,粮草究竟是谁劫的?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正是时候!

    因为此刻萧见深正在脑内是否要直接打断傅清秋的两根肋骨,告诉傅清秋怎样直奔重点。

    萧见深刚要抬起的胳膊又放了回去,只道:“劫粮草的不是傅庄主吗?就如一灵观与摩尼教那样?”

    萧见深其实只是随口一句话,他本想说的乃是,‘就如同一灵观与摩尼教那样,藏了孤鸿剑在自己教派之内,引起武林争端……’

    但他说道一半,就看见傅清秋悚然一惊的表情!

    然后他就好像明白了什么……

    果然傅清秋在一惊之后又是一哂,然后说:

    “既然陛下都已经知道了……不错,傅某也不忌惮承认一灵观与摩尼教之事乃我之计划。”

    原来一灵观和摩尼教的幕后主使者是你。萧见深淡定冷静理智地得知了这一秘密。

    “但计划这些事情的人又非傅某。”

    “这计划乃是那幕后之人。”傅清秋徐徐说,“那幕后之人与一灵观的灵玉接触,又在摩尼教与归元山庄中埋下暗钉,而与一灵观及摩尼教不同的是,傅某窥出了那个暗钉,且借由着那个暗钉与幕后之人做了一些接触……”

    “对方想要的,陛下应当知道。”傅清秋道。

    萧见深沉思了一下:“霍乱武林?”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傅清秋道,“傅某之所以参与这计划,乃是因为傅某同样有个计划,陛下也应当知道。”

    萧见深于是又沉思了一下:“统治武林。”

    傅清秋于是抚掌大笑:“正是这个道理!大丈夫生而顶天立地,岂可庸碌一生?庸碌一生,何异豚犬虫蛇?”

    萧见深觉得自己简直不能更机智,所以他盯了傅清秋一眼,然后说:“你是否还想说,你拼下着武林,正是为了傅听欢?”

    傅清秋断然道:“我当然是为了我自己!”

    萧见深正自一愣,以为自己想错了之际,就听对方再说:“但这基业百年之后,必然也要传给我之后代!”

    萧见深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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